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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:旁观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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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都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我被她亲亲热热地挽着手臂,而眼睛却盯着校门外面宽阔的街道,我想去外面。

    我从未如此想。

    我要转学,我想去一个不知道我的曾经,不知道我打过架揍过人,不知道我有那么傻叉人生的地方,我要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社交环境,转学是一个学生跟过去告别的最好方式,我可以装着从前都不存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然后?然后有一个女人,在我面前,跳楼死掉了。

    她浑身抽搐着,她脑袋都是血,她问周驰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。

    粘稠的白色的脑浆从她破开的伤口里流出来,像无数蛆虫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红色的地板,她眼睛睁得大大的,暴突的眼珠越过惊叫和混乱,直直看向我。

    我的噩梦。

    无数次。

    “就到这里吧。”我喘了口气,“我不想再提了,我已经忘掉了。”

    心理医生说了句好,她把写满的病历本合上,给我开了一些常规药物,然后跟我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:“你已经恢复的很好了,别害怕。”

    我只笑笑,我想老天说恶人有恶报,原来不是假的,为自己犯下的错事付出一辈子的代价,恐惧活着又想继续活着的,找不到目标的余生,才是我注定要走的路。

    我能怪谁呢?

    我谁也不怪。

    我在幽长的走廊穿行,只有医生和护士出现,心理疾病的楼道比别的科室要安静许多,热闹是别人的,我不配拥有。

    我走得很慢,我拒绝所有残存的情绪腐蚀我,我不能再回到过去。

    “小纪医生。”

    我听到后面有人说话:“真对不起,本来今天你应该休班的,但是这个病人情况很危险,我没办法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一种熟悉的让我浑身战栗的声音响起来。

    “还要谢谢你敢让我这个临床经验不多的人主刀。”

    我僵硬地转过头。

    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纪炅洙,我缺席了任何一场同学聚会,我无法接受那个中二但曾经呼风唤雨的自己被现实压的喘不过来气,还要暴露在公众视野,但真切地见到纪炅洙,剧烈的反差感还是砸得我头晕。

    我们打过架。

    我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。

    而他,他不再是瘦脱相的小孩子模样,他的皮肉被岁月滋养得透润,他眉目间有着丰盈又俊俏的神气,他长高了不少,他退去了年少时期违和又突兀的偏僻,成熟和阴郁给他带来的,只是独特但不难接受的气韵。

    他是医生,一个站在我面前,可以用命令语气的身份。

    所以还是我要服他。

    哪怕我不服。

    他们还说了什么,我看着他走进了卫生间的外室,慢悠悠地打开水龙头,水柱在他手背上游走,而他外面是马上要落幕的夕阳,又暖又红,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。

    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似曾相识,这个场景。

    回忆突然清晰了一瞬间,我站在桐庐中学的宿舍楼内,看着昏暗的两边都是宿舍门的走廊里,一个从来不在中午之外出现的少年,正穿着校服,在走廊的卫生间里搓洗着另一件校服。

    他永远是这幅死人相,唇微抿着,低着头不太熟稔地揉搓校服上的圆珠笔渍,他窗外也是黄昏渐落,橘红色的光穿过窗户,照在他的头发上。

    纪炅洙发现了我,问:“你有事?”

    我吊儿郎当地倚着墙:“你这是给谁做苦力呢?”

    “用你管?”他说,目光傲慢地瞥过来,“我不想跟你打架,滚远点。”

    水声戛然而止,纪炅洙从卫生间里出来。

    那一刻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,于是像很多年前一样,我跟着他出了内科楼,远远地跟着他,仿佛以前跟着那个臂弯上搭着洗干净的校服,默默往高二教学楼走的少年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穿行过人间,穿过葱葱郁郁的树荫,穿行过他那孤单的落满了秋天叶子的青春。

    然后。

    然后,果然。

    同样的人从高二的教学楼,从医院的门外匆匆跑出来,迎着最后的夕阳,轻巧地站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那时我想,原来是阮厌。

    现在我想,果然是阮厌。

    她头发披下来,穿着一件粉白的短裙子,怀里抱着懒洋洋的猫,看见纪炅洙,弯着眼睛笑起来。

    她会笑?

    我第一次见她笑。

    纪炅洙上前亲了她一口,然后接过猫,不知道说了什么,可他们看着都很开心,远不是当年抗拒别人靠近的刺猬模样。

    我无法过去,他们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,而我是施暴的人。

    真讽刺啊,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遇到他们,那个不懂事的孩子第一次看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总告诉自己那是不应该的,可到底是哪里不应该呢?

    他们一个是不爱说话的神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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