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.一吻

    <h1>三.一吻</h1>

    禾嘉中学占地面积相当大，因此地段也稍微偏远些，每次放学，同学们都很快散开，奔往市中心。

    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咖啡店，也卖奶茶。装修精致，口味中上，价格也不便宜。司俞说要请她喝奶茶，学校附近只有这一个选择。

    周小唯捏着裙角，故作镇定地扫了一眼价格牌子，在脑海中天人交战。

    最便宜的奶茶也要三十多，司俞一个低保户贫困生，一下子花那么多钱请她喝奶茶？她听说低保户一个月只有一两千，他的生活费估计更少，几百？自己要是把他喝得吃不起饭就难办了。

    但是男生也都爱面子，周小唯想了想，心里有了主意。

    “我要一个中杯的珍珠奶茶，去糖加冰，谢谢。”她选了一个价格不上不下的，司俞看了一眼，点点头。

    然后他对服务员说：“一个大杯冰淇淋双球，去冰加糖，两人份的糖。”

    周小唯有些呆滞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司俞爱吃甜食？

    而且他怎么自己也点了一份，照她看偶像剧的经验来看，贫穷落魄的男主角在其他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，都是自己不喝，给别人喝的。当然，她也不希望司俞那么惨，只是觉得这一切跟她看过的电视剧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愣神的一段时间，司俞已经从书包里摸出一张——皱巴巴的一百块。

    真的很皱，看起来有些心酸，就连营业员接过钱都微不可见地皱了眉，她一下子又打消了疑虑。

    奶茶很快就做好了，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着，气氛沉默。周小唯起先在想着要找什么话题，然后注意力就被嘴里的珍珠吸引过去，她非常努力地用牙齿咬开那些有些过于Q弹的珍珠，一时之间忘乎所以。

    司俞拿着冰淇淋奶茶，默默看了一会儿，视线往下飘了飘。

    周小唯虽然长相不出众，但她皮肤白，还有一双好看修长的腿，大腿有些许肉感，小腿很匀称，校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腿上一上一下，时不时露出更为细嫩的腿内侧。

    司俞忽然放下奶茶。

    周小唯听到声音，抬起头来，有些费力地把珍珠咽了下去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司俞看着她，深吸一口气，声音有些沙哑“我去抽烟。”反正她也知道了，无所谓。

    咖啡厅里有个小小的隔间，是个抽烟区，窗户开着，通风不错，晚上待在这里有些冷。司俞想到刚才看到的大腿，不得不稳了好几次手，才点燃了烟。

    他靠着墙面，觉得有些冷，就用另一只手扣起了校服衬衫的扣子。身旁传来开门声，直到周小唯的声音响起，他才抬起眼。

    她好像是小跑过来的，脸上红的厉害，呼吸急促地说：“你怎么抽烟？”

    司俞觉得没法回答，难道他要说是被亲哥哥坑了，他沉默着，把手伸到窗户外面抖了抖烟灰。

    周小唯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蠢，她看着司俞好看的手，又小声说：“额……我就是觉得抽烟不太好，我爸现在身体就问题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”他点头，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举手之劳。”周小唯摆了摆手，然后发觉他特别沉默，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。两人的独处，反而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她退了出去，坐在位置上等司俞回来。

    司俞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回来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是非常认真地喝完了双份糖的奶茶，然后才和周小唯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晚风扑面而来，凉快得有些过分，周小唯有些慌乱地压了压裙子，扫视了一眼，天色已黑，周围已经没人了。

    没走几步，司俞叫她：“周小唯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她还在压着裙子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喜欢我啊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她很自然地回答道，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“啊！！不是——不是不是不是——”她声音拔高了几个度，红着脸否认，看着司俞的脸，又有些别扭地说，“好吧，是的……有一点点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司俞不说话。

    她的头低了下去，看着自己压着裙摆的手，手里那一点点布料被她抓得有些皱，她说：“你是怎么发现的……”她自认为比较隐秘呢。

    司俞还是沉默着，周小唯渐渐冷静下来。他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，没说他也喜欢自己，她手忙脚乱个什么劲？如果他也喜欢她，怎么每天说不了几句话，怎么会在独处的时候那么尴尬？她现在这么激动，显得有点可笑。

    周小唯踢走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头，镇定地抬起头，轻松道：“也没什么，你要是不喜欢大不了……”

    司俞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眼镜，低头亲上了她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