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上,余乐与莫澈相对而坐。
莫澈托腮,静静看着窗外,风光不错。
他心情也不错。
方才余姑娘说自己从未有过侍妾,他这时回味着,觉得这女人真是呆傻,空顶着一副好皮囊。可心里又甜丝丝的,只因想着余姑娘应当是喜欢他的,莫非自己还是她头一个心悦之人?
莫小公子淡淡瞥了眼余乐,嘴边忍不住扬起。这女人眼光还真是高。
“莫公子貌似兴致甚好?这城外的景致确实叫人心旷神怡。”余乐出声。
莫澈想拉下嘴角,但飘飘然着根本压不住,再想到眼前女子费力找自己搭话,心情更好几分,索性就不甩脸子了:
“属实不错。”虽然惜字如金。
余乐一笑,接着问道:“莫公子已有十七,可有想过婚嫁之事?听说首缘寺很灵验,不知公子之前来,可有求签问卜呀?”
莫澈面上一垮,似被提到了什么痛处,默了会,幽幽看向余乐,开口道:
“有个盲眼的僧人,说本公子今年就会嫁人,还是嫁给人中龙凤,不过呢,并非是嫁给本公子所爱之人,那人也不在乎我。之后就是很惨,无女无子,死很早咯。”
余乐听罢眼前一亮:看看真的很灵!
罗伯特黑线:宿主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!
“那莫公子不如嫁与我来消灾,我在乎莫公子,这预言便是不灵了。”余乐一脸诚恳,担忧地望向莫澈。
莫澈一噎,余乐的坦荡,让他讨厌不起来,反因为她的言语而心中荡漾。
“嘁,本公子才不信这些怪力乱神。”往常拒绝那些个追求者,他都是当机立断地断个干净,这会儿全然不知该怎么回了,脸上泛红、气急败坏道,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小爷也是你好肖想的?”
“是余某唐突了。”余乐叹息一声,“余某小门小户,配不上莫公子。”
这声叹息听得莫澈不舒服了,好像他做了什么害人的事一般。莫小公子气闷地哼一声,看向窗外,不再搭理她。
———
姻缘树下,余乐认真地在红色飘带上写字,一旁无所事事的莫小公子压不住好奇,偷偷凑过去瞄上几眼。
只见余姑娘端正地写着:
“愿余乐与莫澈永结同好、白头偕老、福禄安康、女孙满堂”
莫澈这会没再说些破坏气氛的话,只是愣愣地背过身。没想到刚刚被他气完的女人,这会儿还在为自己和他祈愿...她竟这般心悦自己么?世上竟还有这么好脾气的女子?
他的心里,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。
“这位公子,好久不见。”一位盲僧被搀扶着走来。
莫澈一见眼前之人,脸上顿时露出不快:“和尚你怎阴魂不散?你叨叨什么小爷都不会信。”
盲僧微微一笑,“公子,之前我和您说无法可解,不过如今出了一个变卦,今日见您,凶相确实弱了许多。”
“哦?”莫澈嗤笑一声,“和尚你怎不直说是自己从前技艺不精、算得不准?”
盲僧气定神闲:“这一变卦实乃百年一遇。若贫僧没有算错,公子是否昨日结识一女子,并心生好感?此女子便是公子的变卦,与之结亲,即可逢凶化吉。”
这下莫澈语塞了,看向盲僧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。
盲僧听公子不回话,便明白是自己猜对了。
“公子今日可是与这位女子相伴而来?”
莫澈应了声是,转头便见着余姑娘还在树下写红飘带。真不知道她要写上多少条,给别人瞧见多羞人呀。
“和尚你等一下,我去将她唤来。”
莫澈快步过去,红着脸,故作强硬地让执笔的女子别写了,那红带子上两人名字紧紧挨在一起,看得他心口好烫。老和尚说的结亲绕在他耳边一直回响。
他拉住余乐衣袖的一角,转身便将人往盲僧那里带。他要让她也听听那个臭和尚念叨,可别到时候,真的要、要嫁给她的时候,以为是他多么想多么想呢,都是、都是形势所迫!
余乐懵懵地被带过去,莫名其妙地看向身旁别别扭扭的莫澈。
“和尚,我将她带来了,你便将刚才与我说的,都告诉她吧。”莫澈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就盯着脚尖,手指还攥着余乐的衣袖不放。
盲僧淡笑开口:“施主,您是这位公子的吉星,若公子不能与您结亲,便活不了几年了。甚至于,公子会举家不幸。我想施主应该正是为此而来。”
余乐啧啧称奇,这高僧可真是厉害。
“真的吗?不瞒高僧,小生倾心于莫公子,有意娶其为夫,然莫公子对小生无意,刚刚才拒绝过在下。纵然余某能为公子消灾降福,但公子无心在下,还是不可为此委屈了他。”
余乐说得情真意切,高僧也轻叹一声,虚虚望向莫澈:“公子只有这唯一的机会,还望莫要好事多磨。
莫澈听完余乐说的话,心急如焚,幸好盲僧给了他一个台阶,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