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知情携手</h1>
钢琴的音色从年轻男生的指缝间流出。
那双手的手指修长而漂亮,自幼弹奏钢琴,到他长大,少年、青年、中年、老年。
对这乐器的喜爱已经到了眷恋,成了自己表达感情最佳的方式。
他会的乐器很多,有个时期为了喜欢的那位女性,他特意去学习了琵琶古筝。
只是会了又如何,她也不在自己身边听他看他。
“你……”她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,盈满泪水,曾经她的双眼很健康,“我真的很……”
她似乎在脑海里企图找出最恰当的词汇来表达感受却压抑自己。
她说她要当个正面的人,那是她给自己的礼物。
深呼吸,她慢慢说,“我,第二次谈……感情……我,喜欢过你……”
她的泪水决堤,汹涌而出,年迈的老人已经快想不起当时的自己,却奇怪地记得她。
眼泪怎么那么多、那么多,真的如她所说,她就是个哭包,哭了停不下来。
自己当时怎么就让她哭了?
该哄哄她,抱着她,让她不要哭。
再委屈也要好好解释,坚守自己。
“每次,我……哈……”她难以呼吸,深吸几口气,“我每次都很尽力去喜欢,因为……呜……我害怕错过,错了,时间就过去了,我会伤害明明可以好好的,两人一起过的感情。”
我知道、我知道。
对不起。
“我已经这个年纪了。本来就不想恋爱了。可是……”
是他去追求她,去撩拨她,擅自爱上她。
“可是我又‘误会了’。”她停顿了很久。
那是男人说过最烂的词。
把一段感情归咎女方的误会,说自己不曾爱过,把那些暧昧的占便宜说成她的误会。
“我又误会自己被追求、被爱,而去答应把自己交给你,让你进入我的心和身体,又是我错了。”
片刻后,她体内的坚强又回来了。
她一直是这样,两个灵魂一样。
一个负责感性善良,什么都承受,照顾他人;一个负责理性,拯救她自己,把她隔离到正确的世界。
“你们男性真的,能思考绅士风度、承担责任这些品德吗?啊,跟年纪小的人恋爱真的是错。我以后,也不要了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,我以后也不会见你。”
“我能给你最后的祝福,就是我的理性。”她身体一直控制不住颤抖,他是看见的,却不了解,年轻的自己拉不下面子,“我,我希望,不论如何,我爱过的你,能过得好。”
她不看他了。
她转身要离开。
他知道,她能做得很坚决。
就像第一次“误会”的恋爱,她一旦离开,就不再看那个人。
一辈子也没有。
可是这次……
老人伸出手,在半空中,试图留住什么。
或许是那抹背影。
年轻的她,并没有成功留下毅然离开的最后尊严。
她倒下了。
再也醒不来。
她死了。
情绪激动,心脏、血压,让她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打了败仗。
在他怀中断了气。
他不知道她的家人怎么做到那么理性,让他出现在她的葬礼。
他是感激的。
她的母亲出现了,带他到一边说话。
很温和的语气。
“我的女儿爱过你。这是我听说的;她很乐观、善良。这是我理解的。今天她要离开了,白头人送黑头人,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。你能现在就离开,我很欣慰。如果你要送她,不要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。谢谢您,年轻人。”
他点点头,让她的家人保重。
其实她很爱人的时候,是骨子里去爱的。
他当时说不出话。无法传达他心中的她。
他距离她很远的距离,遥望着她。
看她入葬。
不是那样的。
不是误会。
我只是吃醋了。
你说过前男友的事,我吃醋了。
我记得伤害你的字眼是那两个字。
我故意的。
我不是要杀了你。
我是,想要,你说你爱我。
抱着我,哄哄我。
你很少哄我。
对不起。
他完全无法说话。
失去言语55天。
然后他开始绘画,画了一幅她的笑脸。
珍藏着。
她很会画画,却不画他。
她画过前男友、同事、同学。
她说画的人离开特别快,除了偶像她也不敢画了。
她想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