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桥余晖（6）

    <h1>康桥余晖（6）</h1>

    电梯“叮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刚到家换下风衣的林谧看向玄关。

    来人正是陈恪西。爱玛一如往常，忙不迭地迎了上去：“先生，需要用餐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陈恪西声音冰冷，爱玛听了都愣住了。换完鞋，他眼锋锐利地扫了一眼林谧后，视若无睹地直接大步走进房间，“砰”地一声就甩上了门。

    原本他像是顺利切换到兄长的角色模式，不远不近，不咸不淡，一切都表现得很自然。在公寓里他见到她时至少都会聊上几句，保持距离又不乏关心，甚至有时还会询问她的功课。今天不知怎么了，一句话也不肯跟她说。难道有了新女友，就懒得应付她这个半路妹妹了吗？

    林谧想起被刻意置于脑后的照片，不禁黯然，呆怔良久才走回房间。

    一年又到尾声。林谧第一次跺着脚顶着风站在泰晤士河沿岸，与身边几个好友，与成千上万陌生人，一起为跨年倒数计时，“……3，2，1！”

    大本钟分秒不差，敲响新年零点，“铛！铛！铛！……”。在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，伦敦眼的盛大烟花瞬间升腾，绚烂绽放，点燃沉闷夜空，洒向粼粼泰晤士河。周围人们纷纷举起酒瓶，互相拥抱道贺。

    林谧和莉安分享完最后一瓶酒。手机震动，她看到来电人，稍感意外。接通后，彼端传来陈恪西的声音：“Miko，Happy  new  year.”

    这么长时间了，连吃圣诞晚餐都保持沉默的他总算愿意对她讲一句新年快乐。

    凄冷寒风中，林谧却心头一暖，轻轻回了同样的一句：“Happy  new  year.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好似再无话可说，但又无人想要挂断，任由电话里塞满冬风的呼呼声响。

    宋翊刚和莉安讨论完，看到她一直不出声以为通话已结束，问：“Miko，你生日那天，我们去学校旁边的那间小酒吧好吗？”

    林谧不作多想，点点头。这时，彼端却一声不吭地突然切断通话，只留下“嘟嘟嘟”的忙音。

    新年伊始，周末晚上林谧匆匆赶到约定的小酒吧，在角落找到莉安和其他几个朋友。刚刚落座，“嘭”的一声巨响，伴随着朋友们的祝福声“happy  birthday!”，五光十色的细碎彩片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宋翊笑着对林谧说，“我们都有准备礼物给你，Miko。”

    大家轮番拿出礼盒，一边推到林谧面前，一边说着千奇百怪的祝福语。最后只剩下宋翊没送，莉安好奇地问：“你的呢？”

    宋翊故弄玄虚地一笑，起身向酒吧借来了吉他，又请服务生搬来一把高脚椅。

    “我练了首歌想唱给Miko听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，起哄声一片，顿时气氛被炒热。林谧觉得很不自在，但又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一番好意。

    宋翊落落大方，坐上高脚椅，抱起吉他就唱起了《Besame  Mucho》。宋家原本就住在法国，自然他的法语标准流畅。不同于爵士歌手慵懒嗓音，少年的歌声清亮澄澈，搭上简单的吉他伴奏，听起来格外诚挚。

    “Besame，Besame  mucho……”（吻吧，深深地吻吧……）

    林谧上过法语课，知道这首名曲的意思。看他唱得十分认真，偶尔还会抬头与她目光对接，她一时只感到如芒在背，坐立不安。

    “……Toute  ma  vie,  je  voudrais  la  chanter  avec  toi.”（用一生和你共唱这爱之歌）

    一曲完毕，宋翊坐到她身边，目光灼灼，笑着问她：“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？”

    林谧努力忽略奇怪感觉，清了清喉咙，正想道谢的一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：“林谧。”

    她不敢置信地回头，竟真的看见陈恪西神情莫测地双手插袋站在身后。

    简短介绍后，莉安也不怕生，开玩笑说：“我们正在给Miko庆祝生日呢。你没带礼物吧？要不要也唱首歌？”

    林谧本以为他一定会拒绝。不料他随意地脱下大衣，自然地在她身边另一侧坐了下来，一口答应莉安，“好。唱什么？”

    见到看似倨傲的他竟这么好说话，其他的几个朋友打蛇随棍上，起哄道：“英文歌不稀奇。唱中文歌吧！”

    这种BBC哪会唱什么中文歌？能说流利的中文就很不错了。他带她听过那么多音乐，何曾放过一首中文歌。

    林谧忍不住想替他说几句，“算了，他不会中文歌……”

    陈恪西却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我会一首。”转而问宋翊：“能不能借用一下吉他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陈恪西抱起吉他，拨动琴弦，耳熟能详的旋律就在他的指间流淌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，我爱你有几分……轻轻的一个吻……”

    林谧不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