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漪淞是个小骗子
没人问过他为什么当骗子,楚漪淞初中的时候他妈就跟着别人跑了,他爸手一挥,从此他的学历止步初中。他生来个子小,从此四处招摇撞骗的楚大天师身边就跟了个小萝卜丁,他爸让他在外要叫师父,大师嘛,身边带着个小徒弟也是应当的。他爸在给人算命,他就在后面端茶;他爸给人除妖,他就在身边递鸡血,一跟就是十年,也练了一肚子骗人的小伎俩。
楚大天师行走江湖近二十年,终于还是翻了船,那一天他在家给他爸做饭,他爸慌慌张张跑回家,一进门便是一阵翻箱倒柜,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,临走时看了他一眼,甩给了他一沓钱。楚大天师死到临头了,到底是没做出什么用儿子引走仇人的混账事,告诉了楚漪淞自己被人发现是个骗子,此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哥,被抓了怕不是要被沉江。
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,江湖不见。楚父留下这一句话,溜了。
小楚愣愣的盯着手里那打钞票,心里小算盘打的飞起:大约一万块,够用半年;房子是不能待了,好在是租的,而且为了预防随时跑路他爸每次都会软磨硬泡欠一个月房租,上上个月的刚刚交完,上个月的现在也不用交了;逃是肯定要逃的,也不差买火车票这点钱;他一个初中学历最多给人去工地搬搬砖,看他这身板估计搬砖都会被嫌弃瘦弱,看来还是老本行来钱来的快,就说自己刚出师,随便定个什么门派唯一传人大不了要价低一点,平时给人算算命,自己这点忽悠人的水平还是可以的.....
思及此,楚漪淞也回过神来,看看被自己老爹翻得破破烂烂的房间,料是一份多余的财物也没留下,回屋找到了自己身份证,揣好钱开溜。
一顿周折后,楚漪淞来到了临近的城市,找了个便宜的旅馆安顿下,天色不早了,打算明天再去找个房租租下,今天就先去吃饭。来到了小餐馆,叫了个菜随便坐下,瞄到了旁边桌坐了个男人,神色低沉中带了一丝迷茫,眼睛再一转,发现男人手上有被压过的痕迹。楚漪淞心下了然,近些年来出入医院住院部都需要带一个医院发的纸质手环,手环中间有个塑料做的扣,应该就是这个扣压出的痕迹。男人身着朴素,却并不贫穷,而这里离医院不近,若是住院的人家境普通也不会天天往来于家和医院之间,这人应该是陪护的。
楚漪淞心下一喜——送上门的生意,当即就上前套上了话,男人一开始还有些戒备,当小楚提及他家人被恶灵缠身时,男人脸色就是一变。楚漪淞让服务员把菜送到这桌,便开始了忽悠,说他是门派唯一弟子下山修行,又说男人家中有大变故,恶灵不出家宅不安。小楚这人忽悠的功力和他爹学了个十成十,不一会男人就恨不得跪下求小楚天师救他全家,吃完饭后,小楚故意做出犹豫状,给了男人几个符咒说这可以避灾,男人急了,好说歹说才让小楚天师答应走一趟。小楚面上平静,心里乐得不行,和男人大步走出了餐馆。
餐馆外是个小巷,暗而僻静,小楚刚走两步,头上一疼,就开始晕乎。他头脑转得快,当即就知道被人敲了闷棍。
妈蛋,开业第一天,楚家算命馆倒闭了!小楚天师脑内刚冒出这个想法,就失去了意识。
楚漪淞在疼痛中转醒,感觉有人用鞋子在碾压他的手指,躺的敌方硬而冰凉,他虽然刚醒头脑却不迟钝,觉得怕不是以前被骗过的人来寻仇了,想到楚父走前说的“沉江”头就又开始痛了起来。
“醒了?”头上传来了男人的声音,听起来年纪不大,语调上扬,像是很开心的,脚的动作确实又重了几份。
楚漪淞这才缓缓睁开眼,装作迷茫的样子“这是哪?你是谁”
入目的是一个清秀的男人,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,皮肤细细嫩嫩,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,笑吟吟的看着他。男人把鞋子从他的手上移开,还没等小楚放松,又不轻不重的踩在了他的脸颊上,语气里却满是撒娇“我找了你好久呀”。
完了,这还是个变态。楚漪淞脸上火辣辣的想着,先威胁:“你到底是谁,我告诉你,我这么晚了还没回家,我家里人会报警的”
男人语气不变“哦?是吗?谁给你报警啊?”随即鞋子缓缓移到了他的嘴唇上,细细的碾着,可惜隔着鞋子无法感受嘴唇的柔软。他像是在哄一个任性小宠物一样轻轻的说“是那个昨晚被抓去沉江的楚大天师吗?”
楚漪淞顿时心里一紧,他当然知道他爸不是什么好人,富人被骗伤筋动骨也就罢了,家境普通一点就被骗得家破人亡的可不少,他知道他爸以后肯定不得善终,但真的就这么死了他心里却也不好受。虽然害他初中肄业四处奔逃,可至少这二十多年来没少了他吃穿,若是没有楚父,楚漪淞也活不到这么大。楚漪淞心里泛起不知是久违的亲情还是唇亡齿寒的恐惧,身体微微发抖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男人好笑的看着他,脚下的力道慢慢放松,他站正,又缓缓蹲下“可惜了,没亲手送一程楚大天师”男人向楚漪淞的眼睛伸出手,楚漪淞下意识闭紧了双眼,男人就这么轻轻抚弄紧闭的眼睛,感受眼皮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