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拂宜身形如电,坠入凡尘。冥昭黑袍猎猎,紧随其后,目光扫过前方那道决绝的背影,眼底划过讥诮之色。
&esp;&esp;五色石乃开天神物,散落于五行极地,岂是弯腰便能捡拾的瓦砾?这疯女人想集齐五行之精,无异于以凡胎肉骨,去填天地的沟壑。
&esp;&esp;拂宜心中却在庆幸。
&esp;&esp;她无比庆幸昔年为撰《万象博物志》而游历六界,五行之精散落之地,如今她正好知晓。
&esp;&esp;东极太昊林。
&esp;&esp;此处古木蔽日,瘴气浓郁,四周静得只有腐叶在脚下碎裂的声响。拂宜未做停歇,径直落在一株不知岁月的古榕前。那树冠如乌云压顶,垂下的气根粗壮如蟒,每一根都透着绞杀生灵的戾气。
&esp;&esp;“借万年乙木之精一用。”
&esp;&esp;拂宜低语,指尖燃起一点微弱的蕴火本源,缓缓探入那盘根错节的树身。
&esp;&esp;取树心之精,无异于对这庞然大物抽筋剥骨。
&esp;&esp;古榕虽无灵智,却有暴怒的本能。刹那间,整座森林仿佛活了过来。无数带刺的藤蔓破土而出,带着凄厉的风声,如狂鞭般向那个渺小的身影抽去。
&esp;&esp;“啪!”
&esp;&esp;倒刺刮去皮肉的闷响令人牙酸。拂宜背上瞬间绽开一道血口,鲜血渗出,染红了一身白衣。
&esp;&esp;冥昭眼神一寒,指尖魔气凝聚,几乎就要斩断那些不知死活的枯木。
&esp;&esp;“别动!”
&esp;&esp;拂宜咬牙喝止,忍着接二连三落在背上的重击,指尖反而更加轻柔地深入树干纹理,“它只是……怕疼。”
&esp;&esp;她不躲不避,硬生生受了数十鞭。直到指尖触到那抹温润的碧绿,狂暴的藤蔓才仿佛被安抚的巨兽,瞬间萎顿在地。
&esp;&esp;拂宜转身时,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,手中却捧着一颗青翠欲滴的晶石,干净得不染纤尘。
&esp;&esp;未等血迹干涸,她已转身奔赴极南。
&esp;&esp;赤炎渊,地脉崩裂,熔岩横流。
&esp;&esp;站在那终年喷发的活火山口,热浪扑面而来,瞬间燎焦了拂宜的发梢。那赤火之精,便沉浮在岩浆最深处、色泽近乎纯白的极热核心中。
&esp;&esp;冥昭皱眉,看着她被烤得干裂起皮的嘴唇,冷声道:“我去。”
&esp;&esp;“不行。”拂宜想也没想便摇头,“你是魔,气机属阴。一旦触碰,火精必毁。”
&esp;&esp;话音未落,她深吸一口气,纵身一跃——
&esp;&esp;没有丝毫犹豫,那具凡人之躯直直坠入翻滚的岩浆。
&esp;&esp;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慢。冥昭死死盯着那赤红的液面,袖中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。
&esp;&esp;片刻后,一只焦黑枯瘦的手扒住了岸边的岩石。
&esp;&esp;拂宜爬了上来。她手里死死攥着一颗如心脏般跳动的火红宝石,可那双手……皮肉尽皆焦烂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。
&esp;&esp;冥昭面色冰冷,指尖却掐入掌心。
&esp;&esp;拂宜却像是毫无所觉,她举起那颗完好无损的火精,对着冥昭缓缓一笑。
&esp;&esp;她显然不欲停留,小心将那两颗来之不易的五行之精收入怀中,转身便要往西方白虎岭而去。
&esp;&esp;“站住。”
&esp;&esp;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,力道之大,让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形一个踉跄。
&esp;&esp;冥昭将她一把拽回,厉声喝道:“满身是伤,你如何能取白金之精?!”
&esp;&esp;拂宜头也不回,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钳制:“无妨,我撑得住。”
&esp;&esp;“撑得住?”
&esp;&esp;冥昭被她这副不要命的样子气笑了。他手上用力,不容分说地将她往回一拖,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。
&esp;&esp;他目光阴鸷,扫过她焦黑的手和血肉模糊的后背,冷笑道:“白虎岭乃上古战场,庚金之气肃杀,以你如今这副残破身躯,只怕尚未接近金精,便已被那漫天金戈之气绞成肉泥。”
&esp;&esp;他松开手,负手而立,语气凉薄:“若是如此,这木、火之精岂非白取?倒不如本座现在便去砍了那天柱,倒还快些。”
&esp;&esp;拂宜面色骤变,猛地